2008年4月27日 星期日

消失在夢裡

週日的早晨風大,陽光也強,適合洗衣更適合晾曬衣物,但一整個早上過去了,黑紗罩衫與黑絨短裙還是厭然地躺在待洗衣物籃裡,今日的待辦事項一項也沒被勾選,我喝光殘存的茶,彎腰駝背地縮在椅子裡看《白河夜船》,希望再也不要做惡夢了,我邊讀邊祈禱。
近日總是惡夢纏身,且並不是什麼簡單粗糙的惡夢,而是整座複雜細緻規模宏大敘事精巧的異境在夜裡一層層地透過夢沖洗出來,假如全部洗出的話我在現實這邊的人生應該也就結束了吧?可能永遠困在某處廢棄的夏日游泳池,與面目模糊的幽靈們一起游泳;或是永遠在某間女生宿舍裡,被人群推擠著去看在淋浴間上吊自殺的變性人(人群的觀看重點在於人工陰莖)
而以往重複出現的命題不見了,我不再夢見病房裡的母親,雖然我還是想念她,但這系列夢境卻像走失的羊群一樣不再回來了,如果能交換就好了,如果有這種系統存在,讓她回來,完好健康,沒有癌,亦沒有冰,與火,請讓她回來。讓我下去,到地底。
但這是癡人說夢吧,這樣的祈求?沒有這種交換,也沒有這種系統。那且讓我再說一個夢,昨日閑晃至藝廊遇見撤了一半的李在先個展,大半的畫被完整包裹起來,但牆上還留著幾幅,女人與鳥的系列讓人很是喜歡,特別是鸛鳥在女人頭上既像是盤髮又像是 變形中的人鳥那幅,很有神話裡人神獸混沌不分的感覺,但畫面甚是對稱有秩序,女女相對襯著雲朵與花,畫名是〈消失在夢裡〉,那大概是太初之夢吧?